第五章:真相大白
第一节:雪崩
永清的冬夜,冷得刺骨。
运河故道结了一层薄冰,枯萎的芦苇在风中簌簌作响,像是一群垂死的老人,在低声诉说着什么。林峰站在意舒泉城小区的工地上,脚下是冻结的泥浆,踩上去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脆响,像是某种冰冷的嘲笑。
三个月前,这里还是一片繁忙的工地,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狼藉——推土机锈迹斑斑地停在泥地里,几顶破旧的工棚在寒风中摇晃,工棚门口堆着几袋水泥,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,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印记。
林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,寒风穿透布料,刺骨的冷意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他抬头望向远处,亿树泉城的售楼处依旧亮着灯,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烁,刺眼的“温泉入户”四个大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讽刺。
“林总,您可算来了。”赵铁从售楼处里快步走出来,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熟悉的笑容,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林峰没说话,只是冷冷地盯着他。
“您看,这工程嘛……”赵铁搓了搓手,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,“政府审批流程比较复杂,再等等,再等等就好了。”
“等?”林峰冷笑一声,“赵局,我投进去的钱,就这么打水漂了?”
赵铁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又堆了起来:“林总,您放心,温泉管道已经在铺设了,政府补贴马上就到账……”
“补贴?”林峰打断他,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,狠狠地摔在赵铁面前,“那这是什么?假的批文!假的施工许可!你拿这些破纸糊弄谁呢?”
赵铁低头看了一眼,脸色微微一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:“林总,您别急,这些都是……呃,临时文件,正式的还在审批中。”
“临时?”林峰冷笑,“那这温泉呢?我怎么没看到半点温泉的影子?”
赵铁的目光闪烁了一下,随即指向远处的工地:“林总,您看那边,那口井就是温泉井,只是……呃,还在调试。”
林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只见一片荒地上竖着几根锈蚀的管道,管道口结满了蜘蛛网,在寒风中微微颤动,像是某种垂死的生物。
“调试?”林峰冷笑,“赵铁,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?”
第二节:骗局浮出水面
林峰的怒吼引来了售楼处里几个售楼小姐的围观,她们面面相觑,不敢吭声。
赵铁的脸色变了变,随即压低声音:“林总,您小声点,这事儿……呃,牵扯到很多部门。”
“牵扯到很多部门?”林峰冷笑,“那这些业主呢?他们交了钱,签了贷款合同,现在连个水龙头都看不到!”
他掏出手机,调出一张照片——那是业主们在售楼处门口维权的场景,一个中年男人举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还我温泉房”,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。
“你看看!”林峰把手机递到赵铁面前,“这些人,他们信任你,信任这个项目,你却拿他们的血汗钱去填你的无底洞!”
赵铁的额头冒出了冷汗,他接过手机,看了一眼,随即又还给林峰:“林总,您别急,我……我一定想办法解决。”
“解决?”林峰冷笑,“怎么解决?拿你的命去解决吗?”
他的目光落在售楼处角落里的一堆文件上,那些文件随意地堆放在地上,像是被丢弃的垃圾。他走过去,随手翻开几页,顿时愣住了——
虚假的批文!虚假的施工许可!伪造的政府文件!
更让他震惊的是,他还发现了几份小额贷款合同,收据上面赫然写着“砍头息”三个字——贷款利息在放款时直接扣除,实际利率高达36%!
“这……这他妈是诈骗!”林峰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第三节:空壳公司
林峰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。
他继续翻找,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——赵铁注册了多个空壳公司,形成了一条龙服务!
一家公司负责拿地,一家公司负责施工,一家公司负责销售,还有一家公司负责贷款……所有公司都是皮包公司,法人代表全是赵铁的亲戚朋友!
“你他妈这是有组织、有预谋的诈骗!”林峰终于爆发了,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售楼处里回荡,震得玻璃都在微微颤动。
赵铁的脸色惨白,额头上渗出冷汗,他张了张嘴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还有!”林峰继续翻找,突然发现了一份银行流水单——资金流向异常!大部分钱根本没用于工程建设,而是进了赵铁个人的账户!
“你拿我们的钱去赌博了?!”林峰怒吼。
赵铁的嘴唇颤抖着,最终低下了头。
第四节:雪夜追凶
永清的雪,终于下了。
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飘落,覆盖了这片被谎言侵蚀的土地。林峰站在雪地里,望着远处的凤凰山,山峦在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格外沉寂。
他知道,这场骗局远比他想象的更深、更黑。
赵铁的背后,一定还有更大的保护伞。
“林总,您冷静点。”张勇从身后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证据,报警。”
林峰没说话,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,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,瞬间融化。
他知道,这场战斗,才刚刚开始。
第六章:黑暗深渊
第一节:黑幕之下
永清的夜,像一潭被搅浑的水。
运河故道的水面泛着诡异的油光,倒映着岸边零星的路灯,像是浮在黑暗中的鬼火。林峰站在亿树泉城小区外的荒地上,脚下的冻土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像是某种未知生物在黑暗中爬行。远处,凤凰山的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不清,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,而山脚下那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工地,依旧一片死寂。
三个月前,这里还是一片繁忙的工地,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废墟——推土机锈迹斑斑地倒在泥地里,几顶破旧的工棚在寒风中摇晃,像是一群被遗弃的流浪汉。工棚门口堆着几袋水泥,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,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印记。
林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,寒风穿透布料,刺骨的冷意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片黑暗中,那里是亿树泉城的售楼处,依旧亮着灯,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烁,刺眼的“温泉入户”四个大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讽刺。
“林总,您可算来了。”赵铁从黑暗中走出来,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熟悉的笑容,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等?”林峰冷笑一声,“赵铁,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?”
行贿记录!
一张张收据,一张张转账凭证,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赵铁向司法机关、自然资源局、住建局、水务局的“打点”金额。
“司法公正,不过是一场交易。”
林峰的手指微微颤抖,他的目光落在一份收据上——“感谢法官柴舒玢同志的公正裁决,人民币拾伍万元整。”
他的血液瞬间沸腾。
第二节:业主的绝望
意舒泉城的业主们,彻底绝望了。
他们集体上访,却被“维稳”的名义挡了回来;他们提起诉讼,却被“证据不足”驳回;他们去住建局投诉,却被告知“审批流程合法合规”。
“我们被骗了!”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售楼处门口,举着一张合同,声音嘶哑,“我贷款八十万,现在连个水龙头都看不到!”
“我交了首付,贷款也批了,现在银行天天催还款!”一个女人抹着眼泪,“孩子上学都要借钱!”
业主们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,他们围在售楼处门口,高喊着“还钱!还房!”,但回应他们的,只有一片沉默。
赵铁躲在售楼处二楼的办公室里,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业主,嘴角露出一丝冷笑。
“一群刁民。”他低声自语,“闹吧,闹得再凶,又能怎样?”
第三节:司法的腐败
林峰决定亲自去永清县人民法院一趟。
他拿着厚厚一叠证据,走进法院大门,却被告知“案件正在审理中,不便透露”。
他找到了负责意舒泉城案件的审判长柴舒玢,却被告知“法官很忙,没时间见你”。
“忙?”林峰冷笑,“忙到连正义都顾不上了?”
他偷偷拍下了柴舒玢的车——一辆奥迪A6L,车牌号是“永A·88888”。
“有意思。”林峰眯起眼睛,“一个基层法官,开这么好的车?”
他查了一下,这辆车的登记人,竟然是“柴舒玢的侄子”。
“呵呵。”林峰冷笑,“原来如此。”
第四节:黑暗中的挣扎
林峰知道,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永清最深的黑幕。
他不再是单纯的“被骗者”,而是“揭黑者”。
这意味着,他不再只是面对赵铁,而是面对整个永清的权力网络。
“林总,您冷静点。”张勇从身后走过来,低声说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。”
他知道,这场战斗,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。
但他,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第五节:风暴前夕
永清的天空,依旧阴沉。
运河故道的水面,依旧泛着诡异的油光。
而亿树泉城的工地,依旧一片死寂。
但在这片黑暗之下,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酝酿。
第七章:希望曙光
第一节:血色黎明
永清的清晨,被一声尖锐的警笛撕裂。
运河故道的水面还浮着一层薄雾,像被血水浸染过的绸缎,黏稠而阴冷。林峰站在意舒泉城小区外的土坡上,远远望见警车呼啸着驶向县城东郊——那里是刑警队的法医中心。昨夜,负责调查温泉项目诈骗案的刑警队长刘刚,在回家路上被人连捅三刀,尸体扔在了凤凰山脚下的排水渠里。
"刀刀捅在要害。"张勇蹲在林峰身边,声音发颤,"我表弟在殡仪馆帮忙,说刘队长的指甲缝里还抠着半片带血的枫叶......"他指向远处山脊上那几株红得刺眼的枫树,叶片上还凝着夜露,在晨光里像滴血的眼珠。
林峰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三天前刘刚刚找到他,桌上摊着那份赵铁行贿法官的转账记录:"林总,这案子水太深,但有人不想让我们查。"此刻那些泛黄的纸页正锁在他酒店的保险柜里,压着一张从赵铁办公室摸出的自然资源局审批公章拓模——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朱砂。
第二节:烈焰焚城
爆炸声惊飞了运河畔的群鸦。
当林峰攥着新收集的证据冲向县委大院时,整条永清街都被漫天火光染成了橘红色。巡视组下榻的云栖宾馆三楼窗口窜出滚滚浓烟,几个裹着被子逃生的旅客跌跌撞撞冲过马路,其中一位老太太的裤腿还沾着未燃尽的纸灰——那是巡视组成员昨晚批注的信访材料残片。
"天然气管道老化!"消防车鸣笛碾过积水潭时,围观人群里突然挤出个穿城管制服的男人,举着喇叭高喊。但林峰分明看见,宾馆后巷的垃圾桶里躺着半截未被烧毁的定时器线路板,上面印着"永清县安防设备公司"的字样——正是赵铁名下产业之一。
暴雨突然倾盆而下。林峰护着怀里的硬盘冲进巷口,里面存着赵铁与黑社会头目"刀疤强"的通话录音:"那些上访的老东西,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......" 雨点击打在录音笔的金属外壳上,像极了亿树泉城业主们砸在售楼处玻璃上的拳头声。
第三节:资本绑架,暗箭难防
"记者同志,请配合我们工作。"
两个便衣拦住省电视台的采访车时,林峰正躲在对面早餐铺的油条锅后。女记者的摄像机镜头反射着晨光,清晰映出他们胸前的永清县电视台工作证——编号却是邻县电视台的序列。
"我们接到举报,您拍摄的内容涉及商业机密。"便衣伸手去抢存储卡,女记者护着机器后退时撞翻了豆浆摊。滚烫的豆汁泼在便衣裤腿上,蒸腾的热气里飘来一股熟悉的腥臊味——和赵铁常抽的"大重九"香烟一个味道。
林峰摸出口袋里皱巴巴的信访回执。昨天他陪着三位业主去市里上访,信访局干部接过材料时,钢笔尖在"永清县住建局"一栏突然划破了纸张:"这字迹......怎么像我们去年处理的那个诈骗案?"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盖过了他后背渗出的冷汗。
第四节:绝地求生
意舒泉城的工地上,野狗正在啃食生锈的钢筋。
林峰猫腰钻过塌方的围墙时,发现那口所谓的"温泉井"已被碎石填平,只露出半截刻着"文旅局重点工程"的石碑。他蹲下来用指甲刮开碑面涂层,底下赫然露出"杨氏兄弟沙场"的原名——正是赵铁背后那个经营林地与赌场的家族企业。
"林总!快走!"张勇从排水管里探出头,手里攥着刚偷拍的视频:几个纹身男正在业主家门口泼油漆,为首的赫然是赵铁司机——后颈那道蜈蚣状的刀疤,在月光下狰狞如蛇。
突然,整片工地亮如白昼。十几辆没有牌照的SUV碾过荒草丛生的售楼处广场,车灯像野兽的眼睛般扫视四周。林峰最后回望时,看见自己昨天藏证据的空心槐树正被挖掘机连根拔起,树根上还粘着他上周偷偷埋下的温泉水质检测报告——那份证明此处只有普通地下水的关键证据。
第五节:星火不灭
永清汽车站的候车厅里,林峰把装满材料的帆布包紧紧搂在怀里。
电子屏显示开往北京的末班车还有二十分钟发车,广播里循环播放着"维护社会稳定,共建和谐永清"的口号。角落里,三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偷偷传阅手机里的照片:那是业主们举着"黑心开发商还我血汗钱"标语的合影,背景里模糊可见凤凰山巅的电视塔——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,曾在此留下"永清永清,清水长流"的御笔。
林峰摸出口袋里那枚生锈的铜钱——是刘刚牺牲前塞给他的,背面刻着小小的"正"字。站台广播突然响起列车晚点的通知,他望着玻璃窗外渐暗的天色,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运河水千年不变的呜咽声。
第八章:葫芦僧乱判葫芦案
第一节:法庭上的荒诞剧
永清县人民法院的审判庭里,暖气开得很足,却驱散不了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。
林峰坐在旁听席的最后一排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录音笔——这是他冒险从赵铁办公室带出来的,里面录下了“只要判业主败诉,好处少不了你的”这样露骨的交易录音。可此刻,他看着审判席上端坐的几位法官,忽然觉得这录音或许根本派不上用场。
“现在开庭!”审判长柴舒玢敲了敲法槌,声音清脆得像是在敲一块薄脆的豆腐。她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黑色法袍,领口别着一枚金色的法徽,在法庭的顶灯下闪着冷光。林峰认得她——就是那个车牌号“永A·88888”的奥迪车主,赵铁行贿记录里“柴舒玢的侄子”登记的车主。
原告的代理律师是北京来的盈科律所合伙人,西装笔挺,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。他刚站起来陈述案情,就被审判员代述平打断:“原告,你们的诉讼请求能不能再明确一下?什么叫‘温泉水入户承诺未兑现’?合同里写的是‘政府补贴后可能提供’,这字儿可是你们自己签的!”
法庭右侧的被告席上,赵铁翘着二郎腿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。他的律师——永清县司法局签约合作承包商的代表,正慢条斯理地翻着卷宗,时不时抬头冲旁听席抛个眼神,像是在对某个“自己人”使眼色。
第二节:证据的迷宫
“请原告方出示温泉入户施工许可的原件。”审判员张欣翻着案卷,头也不抬地说。
原告律师皱眉:“审判长,我们之前已经提交过复印件,被告方一直拒绝提供原件比对。”
“没有原件,我们怎么认定真实性?”张欣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半眯着,像是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。
林峰猛地站起身:“审判长!被告方手里有原件!我们业主代表去过县住建局档案室,他们亲口承认这份许可存在,但就是不给看!”
法庭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。柴舒玢敲了敲法槌:“肃静!原告,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住建局承认有这份文件?”
“我……我们有录音!”林峰掏出手机,却被法警伸手拦住。
“法庭不允许私自播放录音!”代述平冷冷地说,“这是违反庭审纪律的。”
“那你们为什么允许被告方篡改审批编号?”张勇——另一位业主代表拍案而起,“我们查过,他们提交的‘文旅局批文’编号,在政府官网上根本查不到!”
“被告方,对此有何解释?”柴舒玢终于转头看向赵铁。
赵铁慢悠悠地站起来,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纸:“审判长,这是我们重新申请的批文,编号没错,只是之前工作人员录入系统时出了点小差错。”他冲书记员使了个眼色,后者立刻将文件递给了审判长。
林峰盯着那叠纸——纸张崭新,连折痕都是新的,盖章的墨迹还没完全干透。
第三节:葫芦僧的“智慧”
“本庭认为。”柴秋芬清了清嗓子,开始宣读判决书,“原告方未能提供充分证据证明被告方存在违约行为。虽然原告声称被告承诺‘温泉水入户’,但合同条款中并未明确约定具体交付时间及违约责任……”
“审判长!”女业主林悦突然哭出声来,“我贷款八十万买的房子,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‘温泉入户’,现在连个热水龙头都没有!”
“肃静!”柴舒玢敲了敲法槌,“被告方表示愿意协商解决,本庭建议双方庭外和解。”
“和解?”张勇冷笑,“他们就是拖!拖到我们还不上贷款,房子被银行收走,他们就能低价回收!”
“被告律师。”柴舒玢看向赵铁的代理律师,“你们提出的和解方案是什么?”
“很简单。”律师推了推眼镜,“原告可以放弃违约金诉求,被告方象征性补偿每户两万元‘精神损失费’,但前提是——必须签署保密协议,不得再对外提及此事。”
法庭里一片哗然。
林峰看着审判席上那张张道貌岸然的脸,忽然想起永清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:“这地方的衙门,从来都是葫芦僧判葫芦案。”
第四节:铁幕之下
退庭后,林峰被几个黑衣男人堵在了法院门口的巷子里。
“林老板,识相点。”领头的刀疤脸叼着烟,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,“赵总说了,你要是再闹下去,你家里人……”
“滚。”林峰没回头,但口袋里的手已经摸向了那枚生锈的铜钱——刘刚牺牲前塞给他的,背面刻着“正”字。
刀疤脸愣了一下,随即哈哈大笑:“哟,还硬气?”他凑近林峰耳边,压低声音,“知道上次那个记者怎么了吗?采访完第二天就‘车祸’了,车撞得稀巴烂,可人……连个全尸都没留下。”
林峰的指尖微微发抖。
远处,法院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审判庭的窗户反射着冷光,像是一只只冷漠的眼睛。
第五节:不灭的火种
电子屏显示开往北京的列车还有十五分钟发车,广播里循环播放着“永清县文旅产业蓬勃发展,温泉小镇项目稳步推进”的宣传语。角落里,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偷偷传阅手机里的照片——那是业主们举着“黑心开发商还我血汗钱”标语的合影,背景里模糊可见凤凰山巅的电视塔。
林峰摸出口袋里那枚生锈的铜钱,刘刚的血迹已经干涸,但“正”字依然清晰可辨。站台广播突然响起列车晚点的通知,他望着玻璃窗外渐暗的天色,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运河水千年不变的呜咽声。(未完待续)